文/青少年組 彭絹蓉諮商心理師
去年8月疫情趨緩後,我開始跟著社工進行家庭訪問的工作。前去家訪前,社工會先與案家聯繫確認是否可讓我們到訪,我們會與案主約在他家樓下,等待案主帶領我們進入他平時的生活世界。
氣喘吁吁地爬上6樓,案家位在公寓頂樓加蓋,每月靠低收補助過日。映入眼簾的,在8月悶熱的天氣,案父子只能靠吹著電風扇舒緩室內溫度。沒有所謂的客廳,地上擺放一張雙人床,案父子兩人便是睡在那張床上。
案父看到社工及我前去關心,顯露出歡迎及客氣之神情,可轉身面對自己孩子時,卻是板起臉來,佯裝讓我們看見他有在用心教育孩子般,想要向我們表達孩子的問題不是他造成的……
溝通型態的展現
全程40分鐘的會談,大部分時間都可聽到案父在對案主的怒罵與責備,其實也就幾件小事,社工與我試圖緩解家中氣氛,同理案父因著急想要幫案主解決問題才顯露出如此不良善的姿態!
案父子的對話中幾乎都是案父在斥責案主為何遇到問題都不說,案父經常說的台詞便是:「你不說是怎麼去幫你?」我和社工事後討論時認為這樣的態度是如何期待孩子願意把心理需求或內心事告訴您?若換成是我們,即便受過心理專業的訓練,在面對毫無等待、急迫、咄咄逼人等指責性的非語言行為,角色立場互換,可能也會像案主那般畏縮在床另一邊的角落,選擇沉默,因為不說至少就不會有更大的傷害或衝突…?
面對這樣的家庭動力,一方的強勢,被針對的另一方,在情勢下便會顯得相對弱勢,可是彼此都是家人,為何會型塑成有上對下的階級之分?當孩子面對權威或是能力相較比他有能力的對象時,即便他自身有能力可以處理問題,但在情勢強的那方,也許打從心底就對弱勢者貼上無能的標籤,或是打從心底就不認為他們可以把事情做好?
急迫底下深藏對孩子未來的焦慮與擔心
我們除了試圖安撫案父的情緒,也試著介入案父子慣有的對話模式,多次嘗試讓案主能為自己發聲!及時展現自己的能力好讓父親能對他放心〜
會談進入尾聲,案主順著社工一步步的引導,音量開始有些出來,語調逐漸變得堅定!臉上表情從一開始的眉頭緊繃、肩膀僵硬,到願意將臉轉向我們……案父的語氣、情緒也有了舒緩及平穩。
事後我們思索如何幫助這個家,想先賦權案主,讓他的能力能被案父看見,陪伴他能適時地為自己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