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他故事

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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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每到過年前,總有那麼一天是我們兄弟最快樂又期待的一天,小小年紀的我們會在母親的安排下,拿著一盤盤的餅乾及糖果,輪流送到每一個鄰居家,50年代的農村生活裡,餅乾糖果還不是很普遍的東西,因此鄰居嬸嬸們也會回報他們自己的炊糕,這種社區交流,讓我永生難忘,當時小小的心靈是充滿了喜悅,現在回想起來當鄰居阿婆、嬸嬸接過糖果餅乾的表情是多麼的喜悅與感恩,再回報她們的禮物是那麼的真誠及歡樂,至今想起仍露出一抹微笑不覺莞爾。

歷經了大半的人生,從學校、職場、教會以至家庭,每時每刻我們好像都離不開為他人服務,也接受來自不同的服務,這其中也充滿了許多付出與感恩,也豐富了我的生命。就在我經歷人生第二個歷程時,我體會到看到也聽到許多在我人生第一個歷程中不太去細想及品味的滋味,那就是「愛」的滋味。在原生家庭我大半時間處在參代同堂中,為了生活,一切付出以責任為大。可是當小外孫女漸漸長大後,在她們身上我重新看到與孩子們的親密,那抱抱親親的甜蜜常常讓我陶醉其中。

服務更生朋友,從監所方案到家庭支持性方案,我看到因為犯錯,一而再的犯錯,讓家人失望,甚至被摒棄於外,有家歸不得的情景。理性的我縈繞在腦際的常常是他自找的,怨得了誰?又怪得了哪位親人。可是我們的同仁-文月就不同了,她可以為了同學想吃紅燒肉,但他的媽媽連探監都不願去,那有可能煮紅燒肉送給他的情況下,文月老師居然一大早就起床,去市場買肉,並滷了一鍋紅燒肉,開車到從沒去過的新竹監獄探望同學;又有同學來信說缺日常用品,或是久未有家人前往探視等等,文月老師都默默的幫助同學。同學出來,沒有工作,文月老師一定會請同仁們一起幫忙想辦法找工作。

 有位同學的同居人,在不堪欺負之下找文月訴苦,文月在勸解無效後,竟讓同學的同居人住進自己的家裡,直到找到工作並有能力在外賃屋後,才搬出去。有一位罹患愛滋的女同學,因為不被家人接納,文月老師也偷偷的接納她到家裡住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們是到這位同學再次進到監所,才從同學口中知道這件事。對於又再次入監的同學,文月老師從不間斷的給他們寫信鼓勵,只希望有朝一日他們想通了,能夠痛改前非,不要再犯就好。

有一次,文月老師甚至親自送同學到工廠,直到安排好住宿又幫忙打理完日常用品後才回家;沒想到當晚就接到老闆的電話,說那位同學偷了宿舍員工的薪資,連夜離開工廠;我們只好代同學償還被偷的一萬多元的薪餉,但愛火並沒被澆熄的文月,依舊默默地付出她的愛。是文月讓我看到「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自從踏進江湖,一切就身不由己,7-11的服務從此展開,經常三更半夜不是被簡訊就是被電話鈴聲驚醒。最感動的就是我們的救火隊長-鳴敏,不是哪個同學在鬧自殺,不然就是心情不好又用藥了…不即時給予援手,同學潦下去的機會就很大。同學一出監,鳴敏就送同學回家;被父母拒絕於門外,鳴敏也陪在門外哀求;看到同學淋著雨、濕冷的一身,二話不說,轉回家找自己的衣服或幫忙添置衣服。看到同學復發,比誰都急著想救人,甚至帶到家裡土法煉鋼。

寒流來襲的夜晚,當我還在夢鄉中,忽然聽到枕邊傳來聲響,「怎麼了!怎麼辦?」哇!慘了!搞不好要在這麼冷的夜晚起床(愛心不見了)。「那你要小心點」...一定是鳴敏老師體諒我們老人家,決定自己先前往了解,要執行長先不要動作,醒來的我就在此時忽然心中一慟,糟了!病中的嘉軍要在這麼寒冷的夜晚陪鳴敏出門,萬一影響到病情怎麼辦?後來知道鳴敏看嘉軍沒醒就獨自開車出門,心中又是一驚,半夜裡一個女孩獨自開車前往同學處,將同仁暴露在危險中,於心何忍!一連串的思維讓我體會到「愛」就是不求自己的益處。

「老師,我想回學校!」「我想工作」,「我想…」,我們安康的社工及工作夥伴就會不辭辛苦的幫同學一一完成;「老師,我肚子餓!」「有沒有東西可以吃?」,芳蘭、建修立即弄吃的給孩子們;學校老師打電話來,怡安、宇鈞立刻連絡孩子,協助孩子與學校溝通,與司法單位協調;木柵復活堂的小惠姐一聽說孩子們常來晚餐,就定期的燉煮牛肉或滷肉給孩子們打牙祭,有一晚我也在其中,只見本來只吃一碗飯的孩子卻吃了2碗,因為紅燒牛肉太好吃了;還有,每當小佳、彥琪老師一出現,小男孩就會自動靠近老師,小女孩就會摟著老師。從青少年工作上,讓我看到「愛」就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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